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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大学中文系博士学术沙龙第二期
时间：2011-3-31 15:41:23 点击次数:7480 |
澳门大学中文系博士学术沙龙第二期
时间：2010-10-8
地点：澳门大学银禧楼J211
主题：王永丽教授美术作品研讨会
主讲学者：王永丽
主持人：荒林
参加人员：朱寿桐、魏楚雄（历史系）、苏院长、葛老师、张澤珣（教育学院）黄永林、张志国、张冬明、张明明、李昂、骆嘉怡、陆丽媚、徐露、中文系研究生一年级学生等。
记录人：梁彦
荒林：朱寿桐教授今天把画家朋友和学者朋友们聚首一堂，来举行一个以艺术为主题的沙龙，按照我们沙龙的特点，圆桌传递话筒，每人都有发言机会，首先是专家发言，然后大家发言提问。先请泥人张的第五代传人、教育学院的张澤珣教授发言，谈谈对艺术的看法以及对王永丽作品的感受，谢谢。
张澤珣：谢谢诸位的到来，不能说什么专家的见解，只是今天跟大家分享对王永丽教授的作品的感受，今天跟她第一次见，但并不陌生，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的感觉。因为徐悲鸿对当代艺术的贡献如此之大，那他应该有一个专属的艺术学院或大学，我与徐悲鸿的关系，应从我的祖上谈起，我们如果不从古代谈起，从当代谈起，我的家族因为徐悲鸿先生给了很高的肯定，让它在整个发展进程中有很不一样的跨越。今天作品看了以后，我的确感触很深，如果我们从整个艺术潮流的影响来看，最重要的是前卫艺术，在这一百年间，前卫艺术打破了所有的国界，让不同地区的人能接受，在接受的过程里面尤其是现当代，21世纪中国的艺术家开始冷静思考自己的艺术走向，它的传统、文化、内涵的积淀，从王教授的作品中可以看到很大的包容，深刻的儒释道思想，近年她有很多大主题，例如奥运、澳门回归等，可能接下来还会有更大的主题性的作品呈现。今天展出的作品是很多元化的，从传统到现代，无论风格变化如何，但她永远保持着对中国传统文字、墨、笔之间的积淀。我欣赏她带有苏州庭院风情的作品，但她有新的意念在内，她在宗教方面，特别是佛教题材的作品跨越很大，有非常厚重的哲理在里头。
荒林：现在请书法家黄永林先生发言。
黄永林：刚才张澤珣教授从思想层面和技术层面对王院长（王永丽）的作品都作了非常好的阐述，我由于跟王院长共事多年，我们生长在扬州古城，一句唐诗大家都知道“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就是我们的故乡，也是江总书记的故乡，所以这个地方的人文及艺术氛围都非常优越，所以今天王院长有现在的成就，跟她早期的的成长环境有很大关系。她今天作品所展示的多元的理念，我们中国艺术家认为透视和比例不能表现艺术的本质，西画用光来塑造体型，通过比例、透视、质感来表现它的艺术形象；但东方艺术家，由于所谓“龙”的文化精神，具模糊性，它的线条是超现实的，在某种程度上既能传承又能打动人的心灵，所以我们认为透视和比例不能表现艺术的本质。这当然是个人观点不一定正确，我觉得艺术真正跟人的灵魂相通的应是心灵交汇，中国传统的文人画就做到了这一点，这当然也是经过历史检验的，例如明代的徐渭、“八大仙人”他们都具有超现实主义的。我们王院长的画，我个人认为她能把西方美术学家的理念如毕加索、梵高他们那种对事物极度夸张变形的理念，跟中国传统人文画的元素特色很好的结合，并且把诗词融汇到其中，形成了自己在艺术上的体系。这是我对王院长作品的理解，谢谢。
荒林：我们请历史学家魏楚雄教授发言。
魏楚雄：在这谈谈我的感受，我是学历史的，同学们是学中文的，我们对艺术虽是外行，我们外行看热闹，但看热闹也有体会。文史哲相通，我一看到王教授的作品就会从历史学家的角度去思考，王教授的画在中国历史上的定位如何？你们学文学就会从文学方面去理解，你们可能会想她的画跟文学有什么关系？文学、艺术这都是相通的，应该多吸纳别的知识。我对女性研究有兴趣，王教授的画也跟女性有很大关系，最近我到大连采访李小江，是中国当代研究女性主义的头号人物，她最近写了一本书评《狼图腾》，她这本书就涉及到不同的人文科学领域，知识范围之广远远超越她比较文学的专业，我们现在大学教育分科非常细，但造成了知识狭隘的副作用。今天看了王教授的画，觉得其画如其人，就有一种感动，她很大胆尝试各种风格，吸取了民间画的特色，吸取了西方油画，她违反了近大远小的规格，她的画更多体现了她的心灵追求。她的画里头，有些用了非常浅色的色调，这是非常冒险的，她很多画都保留了童心的童趣，色调非常大胆。很有自己的风格，她的画很厚重富哲理，会让人看了思考人生。有些画色调很鲜艳表现了欣欣向荣的感觉，有些很暗沉表现了很阴沉的死亡的感觉，让人会思考她的作品想表现什么。让人有思考的作品，就是用价值的作品！
荒林：谢谢魏教授精彩的分析，现在我们请朱教授从文学的角度来谈王永丽教授的作品。
朱寿桐：我作为这次画展组织者有两个歉意：1、让你们久等。2、让来上文学课的同学来参加美术研讨会。但听了前面发言者，就让我取消了后面的歉意。不管学什么，艺术修养和探讨精神，是很重要宝贵的，魏老师是研究历史的学者，但他对绘画的理念，对光、色的运用分析得如此细致。我们学其他专业的都应该学，都应该像魏老师一样说出些道理出来，坦率地说，一个对于绘画、书法以至于音乐，说不出你可能不会一二三的人算不上是文学研究者，你可能说不出像美术家那么深，像音乐家那么玄，但你至少要看到艺术的灵性，艺术表现的手法背后艺术家的情怀、诉求，要有所琢磨、理解和思考。文学跟艺术不分家，这点要明确。我经常说文学这个东西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全靠个人理解，有时需要强词夺理，但关键是要“强词”，让别人跟着你走。文学这东西，最大的好处就是保险，艺术也一样，魏老师发言体现了他的内在本领，对艺术探讨的精神，对我们文学是相关相通的，我们学的文学理论，它本应就是美学理论和文艺理论。今天王永丽作品展览已开幕，我希望大家都去看看她的作品，一定不虚此行。今天郝雨凡院长作了很详尽的阐述说明，她的作品有多种的结合，有抽象与具象的结合、有宗教与世俗的结合、有传统与现代的结合、有东方与西方的结合、还有书法与绘画的结合。黄永林也是，他既是书法家也是画家。他经常用线条来表现他书法的理念。王永丽校长绘画的题材之广泛、跨度之大让你无法想象。例如她有宗教的题材、体育的题材，为奥运创作100幅作品成为奥运史上的一个佳话，她有非常灵动甚至怪异的山水，夸张而又传统的花卉。如果说有郑板桥的竹、徐悲鸿的马、齐白石的虾，那也会有王永丽的荷，当然我不是说当着她的面夸奖她达到三位大家的高度，但我想表达的是在这个题材上，她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在一个画家身上，有专攻，荷叶、山水树木，但同时她也有非常广泛的题材面，特别有力度。在风格这方面可能有性别，在风格之中，表现她的刚强性。搞文学研究的就应该能说出一二三的道道，但不能不说，如果面对这样题材广泛的作家，我们也应该很敬佩的，像张爱玲她只能是张爱玲的风格，她的题材也只有是徘徊于贵族太太在客厅中，这当然能够成为卓然大家，但不一样的。如能够出现另一个张爱玲具有很大的跨度，能出很多不同的题材的，人们或许会更欣赏这样的一个张爱玲。这是我从文学的角度去看艺术作品。
荒林：谢谢导师精彩的发言。我从女性主义角度面对今天的画展，有许多感慨。参观者都离开时，我对画家王永丽教授说，那一幅女人坐在舟中在荷池中静思的画，很有代表性，体现了女画家深刻的生命体验和把女性日常体验叙事与形而上思考相结合的很高技巧，于平淡中见深刻，于熟悉中见陌生，于温婉风格中见力度。王校长说这也是她最喜欢的作品。我觉得这幅画很让人感动，画家把她对人生的想法都画在上面，构图、布局、内容，表现出女人生活平凡却非常深刻的一面，现实跟抽象结合起来。它也表现出女性画作的风格，深沉的、幽美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是佛教里面很重要的物象，荷花表现出人生抽象的境界，人如何坚守一种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状态，如何达到超越自我的状态里去。王永丽教授画了很多莲花、莲叶、莲子等与莲相关的东西，已经形成了王永丽系列，赠送给澳门回归的大型荷叶也是其中代表作之一。但这一幅女人与荷图，于平淡平常中更加能体现她的女性风格，从古至今花象征女性，而在佛教当中，莲花花瓣越多，境界越高，她借用女性采莲子与荷共处，讨论人生的船只如何驾驭，画面上的哲理诗句，很好反映了女性抽象思考的能力和境界。而且这些思考是完全女性化的语言。王永丽画笔下的女性，遗世而独立，却又柔美而深思，画家让她们都在思考她们的人生，这也是女画家的自我表达。这就有别于一些男性画家笔下女性作为陪衬和审美客体角色，同是柔美，女画家却巧妙地颠覆了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偏见。独立思考人生，境界由浅入深，女性形象获得了丰富深刻的柔美而不再是简单的柔美。还有一副“女王”的作品，看起来画的就是武则天，虽然未必是，但武则天当年就是借用佛教的力量获得政治权力的，佛教提倡众生平等，女性也可以通过信佛而成王，武则天就借助了这样的方法，唐朝当时为什么重视佛教，与武则天要得到并巩固政权有关。王永丽教授用画佛画荷画莲这样的话语来表达她对女性的思考，可谓内涵非常。我在北京跟很多女画家是好朋友，也经常被邀请参加画展并写画评，我也很早就有注意到王永丽教授作品，她的抽象的高度让我特别关注。有很多画家爱画女性的身体，但通过身体达到抽象的高度却比较少，这个高度意味着画家能在哲学、宗教和政治话语层面展开对话，展示女性独立领域的开阔度。现在我们请王永丽教授谈谈艺术的秘密。
王永丽：我非常感谢各位教授在百忙中来参加我作品研讨会，今天的艺术沙龙。想跟大家简单聊聊中国画，现在目前世界也逐步认为最好的是中国画。中国画讲究意境，诗、书、画、印，中国画的初衷是文人画，是他们抒发情感开始的；西方画是源于工匠，是为教堂作画的。中国的画是排在诗、书后面，印即金文也是很有学问的，真正的中国画画家，应该是要达到这四合一的。西方大画家并不需要诗书的修养。《洛神赋》，曹植失去了心爱的人，所以写这首诗，幻想着在湖边能与心爱的神对话，顾炎之根据这首诗画了一幅《洛神赋图》，是四大名画之首。从这幅画我们可以理解中国画从诗歌开始，每一幅画都是体现一个故事。现在世博上展示的《清明上河图》，是北宋时期的风俗画，由张择端所作，中国十大传世名作之一。画中有500多个人、几百匹动物，每个人造型不同，屋子等，体现了当年汴京城内的繁华景象。在中国馆一进去就能看到它，这是现时艺术与科技的最高结合，当然首先是画画得好。另一幅传世名画室元代大画家黄公望所作的《富春山居图》，现在一半在浙江博物馆，一半在台湾，现在很多人都在关心这幅宝图，哪日能珠联璧合，就象征着内地和台湾团圆了。中国画从一根线开始，这一根线很了不起，有些潇洒的画家在画画时说：“拖着线条在散步。”这线条是根据画家的个人的气质去体现，范曾的线条采用独特的钉头锄尾法。六月份我在西班牙参观毕加索的故居、米罗(Joan Miro)和达利(Salvador Dali)，他们的画都很讲究线条的运用。线条是画家的生命线，要画好画，就要掌握线条。中国的绘画就是从线条开始，但后来中国画教学引进了素描画法，这是后来改革引进的，但如果是画中国画的，这似乎有些误导，中国画讲究学养，讲究画外功夫，追求诗情画意，现在中国画教学开始重新思考如何重现中国传统画画的本质，这还是需要国家和我们这代人共同努力。每个人的审美意趣不同，希望各位能多给我意见，让我有提高的机会。
荒：我相信同学们一定收获很大，大家可以说说对王永丽作品的感觉或者提问。
学生：我刚看到画的时候觉得画的气质跟本人的气质很像，画像有一层迷雾，看不清楚画想表达的意思。我想问，当一个作家的风格形成了以后，会有很难的突破。您觉得风格的形成对您是好还是不好吗？
王永丽：我明白的告诉你是不好的现象，画家爱说他最好的画是下一幅，这句话就表达了他的自我否定和新的追求，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自己满意的作品。我的用笔很野，外秀内刚，已行成自已的风貌，别人都这么评我。其实我还在寻找，对自己的作品都不满意，我还在追寻我的东西。
学生（博士生小陈）：有一幅和尚披着袈裟的，与宗教有关的。您画的这幅，您想表达什么呢？
王永丽：中国的佛教博大精深，佛教是一门“哲学”，教人助人为善，我画宗教题材，在内在也有自己的想法，如何将宗教和自已的想法结合起来，这也是我的追求。毕竟宗教太博大了，如欲在有生之年也未能探尽。如果我的理解有终，但别的观赏者有别的理解，我也很接受。就如手掌那幅画，一直都没有定下题目，但朱教授说觉得应该叫“浑圆”，我觉得挺对的，就题上了。我很想将来把画画一半，另一半让别人去画，任何人都可按他的想像接着画下去，就像文学做品一样，有好多结尾，让人去评说，这也许很有意义。
张冬明博士：首先从题材上看，画作体验慈悲的情怀，从色彩给人朦胧的感觉。另外书与画的结合，书在画中的布局，沿着画边题词，给我很新鲜的感觉。字的布局，有什么讲究吗？
王永丽：一幅作品如能成功，提款很重要。一来要看画面效果，二是你要表达什么。如需要藏的就藏起来，我喜欢藏起来。经营空白很重要，最能表现一个画家的水平。
张志国博士：绘画非常讲究空间的布局，尤其是前景跟后景的空间距离，中国画中经常用云雾的留白来拉近前后的空间距离，西方印象派用色彩的浓暗、明亮来拉近前后的空间距离，有些作品您会用色彩的淡浓对比，或远景比较繁琐，前景比较简洁来制造前后景的空间关系，您从空间上是如何思考和处理的？画家会调自己独特的颜料，如大荷叶那幅画，中间的光是怎样表现的，有用什么特别的颜料吗？
王永丽：你刚刚问的其实就是技巧的问题，技巧是最简单的事了，不要追求技巧，技巧是为主题服务的。我们画画讲究的是画外功夫，中国画拼到最后就是拼背后的学术内涵。我们做艺术的，说到底就是文化内涵的比拼，有些人的技巧非常纯熟，但当他画到一定时候就画不下去了，是因为他肚子里面没有墨水。如果画出跟实物一模一样的画来，那还不如去拍张照，一幅画画下来，你题什么诗，说什么话那才是最重要的。刚刚主持人说到我的一幅画，我画的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她坐在船上采莲子，已经采满了一缸，这是她坐在船边慢慢的思考，她想到了人生的艰辛，想到做人处事的难度，上面题了一首词：“任难任之事，要有力而无气”，就是当你要去完成很难的工作，一定要有勇气，我们要用力但不能太凶猛，要有信心但不要害怕。“处难处之人，要有心而无言”，就是遇到难相处的人，要用心对待别人，但是言语要少，因为跟这种人相处，就不适宜多说话，以免触犯他了。“行难行之道，要有信而无怯”，要做一件是就要有信心，而不要害怕。“忍难忍之事……”一件是让你很难容忍，心要宽，需忍的还是要忍下去。
荒：掌握了技巧之后如何表达思想是很深层次的问题了。
张明明博士：前面黄永林教授谈到王永丽教授的作品风格受到了中西方艺术理论的影响，但我总体的感受还是觉得王教授的画更侧重于中国画的特点。比如她很好地保留了中国诗书画结合的传统。正如王永丽教授说的，她本人也更注重文人画画外的东西，而不是技巧。王教授说自己的风格已经形成了，希望寻找一条新的路。我觉得王教授未来的方向还是应该回归中国画传统。人在年轻的时候可能总喜欢寻找一些新的东西，总想不断超越他人，超越自己，其实王教授在中国画领域里已经有一个很好的超越。比如中国传统的人物画更注重衣褶的线条，而王教授的人物画则突破了传统的线条，更注重人物的动态刻画，特别是对肢体的动态处理已经完全突破传统。我想王教授绘画的道路以后一定会越走越宽，但还是希望王教授的画风能够回归到传统上，在传统创作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领域。
李昂博士生：今天欣赏了王院长的几十幅作品，我觉得这些画作大体可以分为三个类型，我总结了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表现比较现实的、生活真实的部分，体现了画家对生活的思考，这些题材有的是表现小孩的玩耍、有些表现运动员的一瞬间、有的是少女的思考的状态，这些画作截取生活的一瞬、很现实地表现出画家在生活中的哲思。第二个层次是画家对生命的思考，今天的作品有一个系列的抽象的山水，这类型的画作已经超越了现实，它们所表现的思想内核已经超越了普通山水画的意境的范畴，它们依托于山水的形式但是表现的却是画家对生命形式的思考。第三个层次是画家对宇宙的思考，这类型的主要就是画家创作的佛教题材，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幅是佛的手捏着一朵小小的莲花周围都是云彩，另一幅“浑圆”跟这副意境也相似，这样的画里面包含了一个大的乾坤，包含了画家对整个宇宙的理解。我个人最欣赏的是第三个层次，它的意境美是祥和、和谐的，是一种很理想化的哲学境界，表现了一种美好的人生状态，它的美感不是线条的形式而是深层次的。
同学（博士生）：我觉得王教授在描写女性的时候都是低下头或者眼神很迷离，表现出思考的状况，王教授想表现什么呢？
王永丽：有思想的女人最美。
朱：我经常告诉我的学生，在讨论一个作品，要千方百计地去超越，面对王教授的作品，我在想要怎么提出一些不是赞赏的可以再思考的东西。由王教授解读这样一幅画，（女子坐船采莲图）她已经满载而归之后在思考，而不是一无所有地在思考。从这一点，我就看出了王教授本人和张泽珣教授的人生都是美满的，她们画的《天后》都是那么富态丰满，两人的作品都很像，因为她们的家庭和人生都很圆满。由此我再想王教授画的莲花，一般画莲的都是画残莲居多，而她画的是圆满的阳光的，在她的画中不能看到让人流泪的作品，这跟她的生活很有关系。如要画出让人流泪的作品，那必须经历很艰辛的人生困苦。但愿她的作品永远没有这样的感觉，但我不能不说，我很遗憾没法从里面看出泪水。
王永丽：我回应朱教授的话，笑者为王，我喜欢欢笑，虽然没有表现泪，但不代表没有经历辛酸。
张泽珣教授：朱教授说他不想从我和王教授的作品中看到流泪，但朱教授如果你看到流泪的作品就不是我们两个的了，没有大智慧的女人的画是能让别人一看就看出画什么，我们刚刚探讨王教授的作品时都说她的多元性，题材那么宽。我想从女性艺术家的角度去分析，一个女性她是母亲、妻子、女儿，她也有在外面做事，所以她所面对的情景是很多样的复杂的。只有参与人生的视角的女性，她的题材才是丰富的。
同学(博士生)：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格，如男生抱着篮球那幅画，我想问您吸收这种西方艺术的时候是觉得紧张焦虑还是有东方式精神的浑圆淡定？
王 永丽：我赞叹西方的艺术风格，但是我作为中国人，我的画中中国元素要比西方元素更多。对于中西方艺术结合，每代艺术家都有不同的方式和感受去处理。我们这代人追求反朴，所以我刚才说为什么大家越来越同意最好的画是中国画，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中国画的美和壮丽，它比国外的作品要深刻得多。就像这次去看毕加索的画，我们一起去的艺术家看完之后，都觉得这跟我们中国画简直没法比，所以西方画我们可以去学习，但还是要回归我们传统的风俗。
黄永林教授：我们对西方绘画成就，不是说要否定他们。画家列宾《纤夫》是很有名的作品，列宾的老师克拉姆斯柯依，他有一幅表现宗教的画《沙漠中的丫树》，画了一个中年男子坐在石头，双手紧握在胸前，背景很荒芜，表现出对人对宇宙深层次的思考，脸上表现出焦虑。我当时看了以后真的很感动，真的如朱教授所讲，差点流泪。我们有理由说中国几千年的绘画历史，很辉煌有很大的艺术贡献，但我们看王教授的作品时候，她将她的“合一”体现在她对时代的思考，她体现宗教的圆满。中国在建立一个和谐社会，可能王教授在创作时或有这种理念。一个为大的时代肯定会有它伟大的作品，比如唐代，唐代书法伟大的成就。伟大的时代会有伟大的艺术，并且有它伟大的人民，我想我们中国随着经济发展，繁荣和强大，我们中华民族艺术的春天正在到来，而这前面的探索者，我们王教授必定是其中一员。
荒林：永林教授您的总结非常好，对盛世的思考和期盼。今天的文化沙龙就到此结束，非常感谢大家的参与。
梁彦（博士生）：听了大家精彩的发言和分析，真的让人获益非浅。本人也很喜欢画画，虽然只懂西洋画，没有接触过中国画。但我觉得艺术是相通的，审美的意趣也是一致。如王教授所说，画是由线条组成，无论中国画或是西洋画，一条线条的走向很能够影响你所想表达的作品的思想，就如西洋画入门所需要学习的速写，由一些很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人物内容，线条的小小偏差就能影响这个人物的造型。我看画的时候有个癖好，喜欢凑得很近去看作品，就是因为我想看看作家是怎样下笔，怎样勾勒出他所想表达的东西。我觉得画画最有趣的地方是由无到有，从白纸开始，慢慢出现图像、色彩，最终成为一幅完整的作品。最好的作品永远是下一幅，你永远都画不出两幅一模一样的作品，每次创作都是新的内容，就算画的是同一样东西，但里面所涵盖的是不一样的感情和内涵，所以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幅是不是你最好的作品。我原本一直有个疑问，究竟如何去评定一幅作品？究竟画工重要还是内涵重要？今天，我有了自己的答案，画工只是个铺垫，能让你更好的表现出作品的内涵。但就算画工不好，画也一样是你表达思想的最好媒介，无论别人看不看得懂你在画什么，画作了出来，就传达了你自己的思想，别人怎么想，有没有想对，或许想得更多，那就是别人的事，最重要是你画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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