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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入定”,就不要奢谈中国画的“写意“
时间:2018-11-5 15:56:38 点击次数:1490

笔者以为中国画的写意,源于老子的《道德经》中一句话,“道可道,非常道”。按老子的说法,道空虚无形,源远深奥,无穷无尽。人们可以从虚无的角度,揣摩他的奥妙。从实有的角度,追寻他的踪迹。这种“恍兮惚兮,“有物混成“”的“非常道”,是东方古老的宇宙观。它决定了中国画,即不是“具象式”的思维形式,也不是具象式的艺术形式。而是以一种“以形写神”的“有物混成”的哲学思维形式,存在并灿烂于世界艺术之林。


中国画是“有物混成”的以“写意”为主的“应物象形”的图画。这种图画浓缩的是对万事万物存在的艺术形式的彻悟。它即是概括性的一种视觉语言形式,也是画者对社会和自然存在的现象,“抽丝剥茧”之后出现的一种心象和灵质。

中国画在回答“写意”时,是用一种刚、柔、抑、扬、顿、挫富有节奏变化的“墨线”。是一种“五色令人目盲”的色彩观念。是一种“笔才一二,象以应焉”的“大道至简”“衍化至繁”的形神。是一种三千法界,唯心是选的灵质和心象。只要你用心观察和体味,即便是精微的工笔画,也不会拘泥于固化的思维,“传神写照,正在阿睹之中”,说的就是大千世界“内在意象精神”的存在。

“写意”,是中国画中凝聚的一种古老的传统的民族精神,是关照万物内在气质和精神的“非常道___有物混成”。所以才有“道法自然”“中得心源”之说。

《道德经》说:“致虚极,守静笃”。2000多年前的老子教给我们一个认识世界的方法,“致虚极,守静笃”。即人的内心虚化到极点,持守安静到纯一。就能在万物篷勃的变化中,端倪宇宙万物的来龙去脉。对中国画家来说,“致虚极,守静笃”未必是其在修心养性时,那种外在的静止的打坐姿态。是一种经久不息的“术业有专攻”,是集中精力观察“应物”的繁简、疏密、阴阳、浓淡变化的一种“致虚极,守静笃”。这个“致虚极,守静笃”,实际上是画家深入挖掘“应物”的精、气、神的过程。象外之象是以水墨丹青为载体的表现“宠辱不惊”的一种思想境界。

佛教中讲述一种“入定”,是追踪一种“明心见性”的境界。明心就是“本心”,见性就是“佛性”,本质也是对万物的彻悟。佛学的“入定”,是禅定,让人专心于一境,摒弃世俗一切杂念。焕醒个人的潜能、超能。我认为佛学的入定,也并非是礼佛之人固化的静止的肉身打坐姿态,如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枯坐。而如六祖慧能说的那样,“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身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本质上,这也是让人专心修为一种思想境界。对中国画家来说,“入定”同样是专心修为一种“心怀苍生”“不生不灭”的以物像的艺术姿态为载体的思想境界。


《红楼梦》第115回,讲述贾宝玉听甄宝玉谈明心见性,贾宝玉心里想:“他说了半天,并没有个明心见性之谈,不过说什么文章经济”。这段话是说,甄宝玉读了那么多书,心性依然被世俗利欲所蒙蔽,甄宝玉并不是真宝玉。对于绘画者而言,如果将中国画,视为名利地位的工具,思想被污泥浊气所污染,没有跳出“名利”的轮回。或者造假,或者抄袭,或者炒作,或者拉山头,搞宗派。“应物”从利欲出发,则从构思到敷彩,从用线到象形。整个画面必然是妖艳混浊,刺激欲望,邪气丛生,让人陷入紧张矛盾的图腾里,心绪不宁。

魏晋时期,为什么有建安风骨,为什么有竹林七贤。因为那个时期,整个社会被欲望,阴谋,权利所绑架。艺术不过是社会一些人争夺权利,满足欲望的工具。所以,“入定”文学艺术的人,只好远离尘世,这才有“建安风骨”“竹林七贤”。现代某历史时期,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唯才是举,唯权是举,唯钱是举,就是没有“唯德是举”。艺术舞台,权钱交易,“物欲横飞”,“乱纷纷,你方唱罢我登场”。中国画的写意精神,逐渐成为拉山头,结帮派,不同派别追腥逐臭,利益交易的工具。


我认为中国画者的“入定”,即同于道学中的“致虚极,守静笃”,淡泊观世,宠辱不惊的思想入定,也同于佛学中的“心系苍生,不生不灭”的思想“禅定”。但中国画者的入定形式,属于艺术家在创作时的一种心性灵质上的入定形式,与一些道、僧定格在“打坐式的“致虚极,守静笃”、“入定”又有不同。老子说“名可名,非常名”,这种“非常名”,外在表象是画家身上的不拘形式的放荡不羁的绘画生活方式,实则是画家沉醉于水墨丹青艺术品内在的心性、笔意、率意。由此可见,中国画者的“入定”,不是僧道们那种打坐参禅的姿态和入道法门。而是画家们一种思想境界的“入定”,更是他们灵魂和信仰的“入定”。

《庄子.外篇.田子方》记载一则宋元君作画故事。原文说:“宋元君将画图,众史皆至,受揖而立,舐笔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吏后至者,儃儃然不趋,受揖不立,因之舍。公使人视之,则解衣盘礴,裸袖握管。君曰:可矣,是真画者也”。翻译成白话,宋元君将要召集众史官来图画,所有的史官都来了,他们向宋元君作揖后,舔笔调墨,在外边的人占了一半。有一个后来的史官,作揖后,很随便的样子,结果没有让他图画。图画结束后,宋元君派人查看,见这个人袒胸露背,随意坐在席上,别人来了,不为所动,他依然赤裸着胳膊,自在运笔。宋元君听说这个情况后,颇有感触的说:这才是真正的画家。

庄子讲的这则故事,就是艺术家灵魂和思想境界的“入定”。而不是僧、道眼观鼻,鼻观心的“入定”。可见,外在的形体姿态的肉身的“入定”与内在心灵和思想境界的“入定”,有着本质的不同。真正的“入定”者,心中根本不存在繁文缛节,行礼作揖以及君王是否重视。这则故事正是从另一个侧面,表述那位“后至者”长期修成的“应物象形”不受外界干扰的“入定”。笔者认为,当代中国画家需要这种状态,需要这种抒发写意真性情的状态。这是“入定”的高级形式。


我有一位最要好的师长,我读过他的美学专著。他叫陈明兆,是美学专家。他说,在长白山,曾目睹过雨中长白瀑布的神奇。他站在高耸入云的山根处,仰视大雨滂沱,浓云翻腾,瀑布飞奔,雨水狂泄,松声哗哗。天地人水乳交融的化育在一起。心灵涌出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天人合一”画面。按照常规的道理,面对浓云暴雨,人们第一个想到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去避雨。然而,当时融汇在陈老心中的,却是一幅雄奇的长白山瀑布画。这是“美学观念”在他心中长久“入定”的结果。这也是一种“非常道”“有物混成”的观念“入定”的结果。他的学生徐文君,根据他这种“有物混成”的“入定”,创作一幅中国画《千丈春雨抱云流》。

苏轼的《前赤壁赋》有一段话:“… 少焉, 月出于东山之上, 徘徊于斗牛之间。 白露横江, 水光接天。 纵一苇之所如, 凌万顷之茫然。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 而不知其所止;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 羽化而登仙”。 我在读这段赋时,感觉《前赤壁赋》即是一首美妙的华章,也是一幅探索人生哲理的中国水墨丹青。"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一种自由不拘、闲适超旷的思想徜徉于赋中,随意飘荡,有如遗世独立、羽化登仙。这是一种自由不拘思想的“入定”,一种遗世独立、羽化登仙般的高级形式的“入定”。所不同的,这种“入定”不是在蒲团上闭目养神,而是“入定”于“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如果说诗人因此而自由不拘,画者则因此而“羽化登仙”。


万物中有一种植物,叫芭蕉,是常绿大型多年生草木。古人说:“扶疏似树,质则非木,高舒垂荫”。中国文化将芭蕉与孤独联系在一起。南方丝竹乐《雨打芭蕉》是凄凉之音。李清照说:"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舍情"。李清照“入定”芭蕉是倾吐长期心中郁结的愁闷。我有一位朋友,她叫陈慧玉,是一位工笔花鸟画家 ,她在盛产芭蕉的地方长大,她的生命世界,有很大一部分是由“高舒垂荫”的芭蕉组成的。雨后芭蕉茂密的姿态,长期“入定”在她的精神世界深处。她创作的一幅画,叫《雨后芭蕉客自来》。这幅画,一反传统诗情画意中那种“雨打芭蕉”凄凉愁闷的意境。她以天水兰作为主色调,演绎心源世界的圣洁高贵,以“密不透风”的芭蕉林,演绎在中国山水画中常出现的“苍郁深秀”的气韵。以一只扇动着羽翼,在林中悬停的小鸟代表“客”。整幅画面将人带入雨后生机勃勃的物质世界。长期“入定”水天一色的芭蕉王国,让陈慧玉的工笔花鸟画,似乎有一种写实之外的内在的高贵的人文精神。从另一种角度看,她是以工细的笔法,写中华民族高贵的精神。


佛国有一种植物,叫莲花。“莲出污泥而不染”是中国“荷”中的“意”。我有一位朋友叫温黎明,她是焦墨画家。堪称一绝的是她的指墨荷。她日息运指点墨,以莲荷为心,勾勒心神,渐与莲荷相通,得莲荷深意。其莲荷设色浓焦,恣意挺展 ,傲然而立,叶根茎不着诸色,清自中生,舞韵墨玉,香馥长远。遥视,画面生生不息 ,英姿勃发。人“入定”其中,无挂无碍。这是她朝夕心系荷莲的结果。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论画六法》记载顾骏之画画的故事 ,他说“宋朝顾骏之常结构高楼,以为画所。每登楼去梯,家人罕见。若时景融朗,然后含豪,天地阴惨则不操笔”。张彦远通过顾骏之“登楼去梯”“时景融朗,然后含豪”的故事,解读顾骏之绘画时独特的一种“入定”状态。


郭思在《林泉高致.山水训》说:我平时见父亲作画,有时几十日不动笔,问起原因,是没有作画的欲望。每当作画之日,必须窗明几净,焚香左右,如同会见重要宾客一样,等到气定神闲时,才动笔作画。这是说郭熙作画时进入的一种郭熙式的“入定”状态。

唐志契在《绘画微言》说“宋元人作画解衣盘礴,任意挥洒为之,但是下笔则一丝不苟。而当今画画的人大多以作画养家糊口,早上动笔,晚上就画完,虽然规格和色彩与宋朝和元朝的画相似,然而意境和形神却似是而非。那能获得宋人和元人的好笔法呢来。画画确确实实应该十天画一次水,五天画一块石头,只有这样才能画出好画。这是“术业有专攻”的一种“入定”。

“道可道,非常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入定”不会拘泥于肉身的坐、卧姿态,也不完全是眼观鼻,鼻观心冥想获得的一种因果。对中国画的写意来说,“入定”就是长期观察万物变化,把复杂冗繁的表象层层剥离之后,获取事物最本质的元神。

构图千篇一律,敷色浓艳勾魂,笔线板结发滞。用笔过多,有效的笔线太少,没有认清“应物”的实质、没有抓住关键。实际上就是缺乏对“入定”的深刻理解。没有看透中国画者“入定”的实质,结果以外在的招式,代替内在的境界。

高明画家的“入定”,绝不是一招一式的“入定”。大道至简意味者“少而精”,博大精深意味着“多而广”,“为学日增,为道日减”,是对疏体、密体、简笔、繁笔中国画写意的“入定”。


作画须要不同方式的“入定”,唯其如此,画机来临,元气奔放,不为一招一式所拘,将精神和思想游于法度之外,将万物生机化为笔下之精气神。真正的“入定”者,一心在“应物”的精气神上,不在意繁文缛节,行礼作揖,不在乎固有的程式。“入定”,要非常道。一种“惚兮恍兮,其中有象,穷兮冥兮,其中有精”的“非常道”。


中国画的“写意的本源”是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精气神,不是再现“应物”的肉身原貌,中国画家“入定”的“应物象形”是“非常道”,是中国古老的人生观和宇宙观的。中国画家入定的外在形式是不拘一格,内在本质是笔墨化育的思想境界。无法“入定”,就不要奢谈中国画的“写意”。

丹青居士
2018.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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